我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的呢？不清楚。我是一个讨厌回忆的人，写下这篇文章，只是为了一个约定。
笔者
寒冷的空气钻进衣服，让人打着寒战，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温度不足十度，空气中隐隐有风的低喃声，远处山丘上有些隐约的大风车，缓缓地、几乎快要停滞一般地转动着。
听不见喧闹的声音，笔直的公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
寂静，还有寒冷。
时间还很早，才五点半。汽车站里的候车厅冷冷清清，仅有的三名乘客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少年缩在衣领里，手揣进夹克的口袋，好几次将目光投向车站的入口，又好几次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耳朵里的耳机没有一丁点声音，少年却没发现，他脑海里想着的是完全另外的事：自己所认识的那人将要在今天离开这个城市。
离开的具体时间，哪趟班车，少年都不知道。少年只是觉得自己必须来送行。在别人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送行，在少年看来却是无比重要的事，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无数小说中描写送别的感人画面，一想到这些，少年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在初秋这个冷的不足十度的早晨，少年仅是在T恤外套了一件自己最钟意的夹克，用上了“我要去看日出”的蹩脚谎言出了家门。仅是希望自己可以给她送行。
1
两人是小学认识的，到现在差不多有八个年份了。叶子墨那个时候只有十二岁，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转学到这个偏远的小城。这是一座节奏缓慢到几乎静止了的小城，没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也没有那些大城市特有的喧闹，整座小城也因此拥有叶子墨所见到过的最蓝的天空。
风车在远处的山丘上缓慢的旋转，排列紧密的小平房上升起了袅袅炊烟，入耳的只有风的低喃和学生的欢笑声。
可是叶子墨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他依旧穿着旧学校的校服背着绿色的难看书包。有些拥挤的办公室中充斥着刺鼻的烟味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会时不时瞟向这个遮住眼镜左眼镜片的男孩，猜想他会不会是一个独眼聋。父亲一边拍着叶子墨的肩膀一边和皮肤黝黑的班主任说着话，母亲偶尔会插上两句“我们孩子很老实”什么的。
窗外铺着红砖的小操场上有五十多名学生正在跑操，他们齐声喊出的响亮口号却让叶子墨觉得十分难堪。
叶子墨还是成为了这所学校五年二班的插班生，父母因为还要处理妹妹的转校手续，就把叶子墨推向了还很陌生的班主任。一瞬间内心涌出了浓浓的的不安，但叶子墨还是装作懂事的样子把它压了回去。
这里的教室还是平房，窗框还是用刷着红漆的铁做的，摇摇晃晃的木头书桌上被学生刻满了图案，水泥地上刚刚被泼上了水。教室不大，却挤下了五十多套桌椅。
只有一名女学生，靠窗坐着，读着自己手里的书。下午慵懒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将淡金色的光辉笼罩在女孩身上，她扎着利落的马尾，留着齐眉的刘海，皮肤如雪一般白皙。
似乎是听见有人进来了，女孩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叶子墨，如水般澄澈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的好奇。
一瞬间的对视，让叶子墨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通红地撇开了头。
“你先坐在最后那个空位置吧，之后会给你调座位的。”班主任淡淡地说完，便径直急匆匆地离开。
叶子墨一边悄悄观察着女孩，一遍慢吞吞地走向最后一排。
我叫叶子墨……自己应该这么介绍吧？可是……叶子墨几乎是无意识地摸了一下眼镜上的丑陋遮布，与此同时，一些十分让人讨厌的画面闪过脑海……算了吧，这样就好。
“我的名字是卓雅楠。”就在叶子墨低着头来到了女孩面前，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女孩用轻铃般悦耳的声音这样说道，叶子墨惊讶地抬起头，却只见女孩微笑着看着自己。
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我叫叶子墨。”叶子墨用细微的声音回应道。声音小得连自己都怀疑对方是否听清。
“叶子墨……我记住了。”卓雅楠始终微笑着，“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唔……嗯。”
也许是从那天开始吧，叶子墨的世界被染上了绚丽的颜色。
尽管年少，但叶子墨还是察觉了那是名为喜欢的感情。可是对叶子墨来讲卓雅楠实在太耀眼了。无论怎样，叶子墨实在是太不起眼了，要不是他那副造型怪异的眼镜，甚至没人会记住他。
有些感情装在心底不说出来就好了……叶子墨装作成熟的样子这样想……她快乐就好。自己的心意也只是告诉了一个最要好的朋友。
（若干年之后叶子墨也曾回首看着年少时的自己，那个时候的那份感情，真的是喜欢吗？不过却无法知晓答案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就这样溜走，那个女孩依旧光彩夺目，叶子墨仍然没有什么存在感。
在这个小城，两人上了同一所初中，叶子墨终于脱掉了令人发笑的弱视矫正镜，但是那张脸已经被眼镜挤变了形。
和卓雅楠走廊之中无意的相遇，卓雅楠那微微的一笑都能让叶子墨高兴很久。叶子墨甚至会借口去找最好的朋友，为的只是可以路过卓雅楠的班级看她一眼。
也许是友人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许是卓雅楠察觉到了，叶子墨的感情被知道了。
“呐，你是不是喜欢小卓？”卓雅楠的一个好朋友这样问道。叶子墨彻底慌了，脸在一瞬间就变红了，一时之间不知怎样回答。
“突然……说什么呢？”叶子墨混乱地将眼神撇到了一边。
对方一直微笑着，那笑容的含义有些让人猜不透：“你是怎么想的？要开始追求了吗？”
那怎么可能啊？叶子墨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她快乐就好了？”
叶子墨轻声“嗯”了一下，算是个回答吧，其他的则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太笨拙了，不知道如何表达，也不知道如何隐藏。这是叶子墨觉得最尴尬的事，尴尬到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卓雅楠了。
幼稚的思维，幼稚的想法，可笑的行为，完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叶子墨就这样决定避免和卓雅楠的接触。
他小心翼翼地，甚至故意疏远卓雅楠，这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平淡。晚熟的叶子墨还只是个刚刚上初中的孩子，便把还未开始的感情深深地埋葬掉了，连他也不会想到，这份感情在内心深处发了芽，扎了根，逐渐成长。
2
昏暗的天空被染成了淡红色，完全失去了夜空应有的漆黑与深邃，街道上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飞舞，很快就在地上铺上了一层映着路灯颜色的地毯。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下了晚自习，嬉戏打闹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但在叶子墨的眼中，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安静到他几乎可以听到雪花飘落到地上的声音。脚踩在新雪上，悦耳的“沙沙”声打着节拍。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独自一人安静的走在街上，穿着洁白色的羽绒服，拎着棕色的提包，没有同伴，独自一人，她有时候驻足望着天空，伸手去接飘落下来的雪花，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个娇小孤独的背影却深深触动了叶子墨的心弦。
叶子墨犹豫了一下，将沉重的书包背到右肩，稳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快步走上前去。
“卓雅楠？”叶子墨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不得不再叫了一次，“卓雅楠！”
女孩回过头，鼻尖被冻的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叶子墨微笑了一下，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在外人看来有多傻。
“最近没怎么见你啊！”卓雅楠微笑着回应。
“初三了嘛，再不努力就死定了。”叶子墨发现自己已经比卓雅楠高出很多了，印象之中这个少女一直和自己差不多高来着，“你自己一个人吗？”
“……嗯……”卓雅楠暧昧地点了点头“你不是也是一个人吗？”
两个人结伴前行，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过的事，叶子墨绞尽脑汁想着最近发生过的有趣的事，卓雅楠只是听着，偶尔会回应几句。是否是错觉呢？叶子墨觉得这个时候的卓雅楠有些悲伤，连笑容都是苦涩的。
不过短短四百米的接到最终迎来了终点，即使叶子墨拼命拖沓了脚步。
“对了，你高中打算去哪？”叶子墨抓住了即将分别的时候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市一中吧？”卓雅楠的语气有些不确定，那所重点高中，在这个偏远的小城也只会考上不足百人。
身为前一百的卓雅楠还是有希望的，叶子墨心中有些沮丧，他只能勉强进前两百。
“先走了，再见。”卓雅楠和叶子墨道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进入小区，叶子墨则是转身准备原路返回，去取锁在校自行车棚的自行车。
之后几乎每一天，两人都会“巧合般”的在回家的路上碰在一起，聊着那些或开心或悲伤的事，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初中毕业。在毕业那天晚上，大概是两个人身为初中生最后一次一起走在这条路上，叶子墨终于表白了。
周围依旧是嘈杂的学生，卓雅楠依旧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聊着天，叶子墨有些心不在焉。
六月的风，穿过茂密的树叶，奏响离别的交响曲。就这样结束了吗？只是这样吗？叶子墨不停地质问自己，内心深处有着难以按捺的冲动翻涌着。
卓雅楠显得格外的高兴，不停说着在这初中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最不受管教的学生今天哭了，最严肃的老师今天也和学生玩疯了，一直沉于暗恋的男生向自己的心上人表白了……
叶子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从刚才就没怎么说话，怎么？忘了表白了？”卓雅楠半开玩笑地说到，这句话却让叶子墨呛了一下。
“嗯……只是想着下次见你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叶子墨有些尴尬地掩饰着，脑海里却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开口。
“下次假期不就可以见到了吗？中秋节的话什么学校都会放假吧？”
“也是啊。”不知不觉，离分别的十字路口越来越近了。啊啊啊啊不管了！叶子墨抱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这个时候再不说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他停下了脚步，卓雅楠也停下了，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话到了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叶子墨犹豫了一下，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我喜欢你。”
卓雅楠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也难怪，没有浪漫的玫瑰、巧克力和情书，甚至连一个起哄的人都没有，没有任何预兆，几乎前言不搭后语，叶子墨就这样唐突地表白了。
这表白……差劲极了！
笼罩在两人之间的是寂静，卓雅楠脸色微红，叶子墨却在这种时候格外的冷静，卓雅楠的回应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早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唔……”这种时候应该离开吧？叶子墨心想，但是忽然之间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看向了卓雅楠“我突然想起了答应了别人一件事。”
“……什么？”卓雅楠很希望叶子墨能够换一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
“有个朋友给我建议，要是表白被拒就要强吻那个女孩来着……”叶子墨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倒觉得值得一试……”
这下卓雅楠很少见地完全慌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和叶子墨拉开了距离，“究竟是什么损友啊给你这种建议？！！”
叶子墨眯着眼睛笑着，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晚，叶子墨那龌龊的计划还是没能实行，被突然出现的兄长大人完全打乱了。而且在第二天，叶子墨收到了有两页之长的信来回应自己的表白……那烂透了的表白，其实直接无视就好。
3
不知道是否是可惜，叶子墨和自己的心上人并没有考进同一所高中。
但或许是很不幸的，叶子墨的高中是十分无聊的，没有社团活动，没有学生会，没有任何课外活动，有的只是漫天的试卷，堆成山的资料。
上高中之后，叶子墨直接无视掉繁重的学习功课，会每天给卓雅楠打电话，每一天，胡乱聊着什么事。希望可以听见卓雅楠的声音，希望自己可以陪着她。每次打电话时自己会故意说上一两句暧昧的话，让在一旁的同学以为自己真有个女朋友似的。这成了叶子墨心里最大的安慰。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吧，在一千多名的学生之中，叶子墨排在四百之后，但他本人则是毫不在意，整天吊儿郎当，上课走神，抄作业，看小说……对他来讲，考试和学业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他似乎只是活在与卓雅楠通话的那短短的几分钟。
会很认真的记着卓雅楠的生日，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节日。算着时间打电话给卓雅楠送去祝福，尽管只是收到那一声简单的“谢谢你”，对叶子墨来说也是无比的幸福。
“我们只是朋友”，当初的那封信里面明明白白地这么写着……
这样真的好吗？连这样的疑问叶子墨都无视掉了。最让他真正烦躁的反而是等待电话接通时的那连两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嘟……嘟……嘟……”电话的盲音冰冷地响在耳边，叶子墨的心跳也随着那节奏一下一下地拼命跳动着，仿佛胸膛就是一个禁锢的牢笼。
“喂？”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再如风铃般悦耳，带着略微的沧桑，仿若风一样透明。
“大小姐？”叶子墨不知道自己的嘴角究竟上扬了多少度，只知道自己是在微笑着。两个人关系已经发展到可以用“大小姐”这样的戏称了，每次这样叫卓雅楠，叶子墨的心里都是甜滋滋的，认为这是在只属于自己的特权。
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十分空洞乏味，发生在学校里的趣事变得那么无聊，甚至都笑不出来了。互相倒苦水，控诉高中是多么的冰冷残酷，到最后两人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什么曾经无比珍视的事物渐渐远去了……
呐，我为什么这样做？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叶子墨持续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是因为班上学习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让叶子墨觉得紧张了吗？还是其他的什么。甚至叶子墨像个白痴一样开始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在这所高中。
高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有什么把叶子墨从浑浑噩噩的状态唤醒。
似乎逐渐开始认清自己，似乎逐渐淡忘那份感情，叶子墨以为自己将以前的一切都投入了炉火就是代表自己忘掉了，不在乎了，甚至还在手上刻下深深的标记让提醒自己已经忘掉的事实……
这样做……真的好吗？
如同其他人一样，叶子墨开始为了学习成绩而发疯，开始为了自己的排名靠前而趾高气扬。但——
为什么世界不再五彩缤纷，变成了灰白色？
难受难受难受……自己的心中填满了这样的感情……想哭想哭想哭，不许哭！就这样前进下去，这样真的算前进吗？
没有必要就别去做！叶子墨甚至给自己下了这样的规定。
高三，卓雅楠生日的那天傍晚。
叶子墨坐在窗边，放下手中的书，呆呆地望向窗外。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扑通扑通扑通”，叶子墨甚至可以听见声音，但他仅是望向窗外，窗户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子，那少年面容呆滞，连自己都无法读出自己的表情。
脑海里开始涌现出过去的种种，她的微笑，她的声音，傍晚的那条街道……漆黑色的盒子突然打开，无情地将所有回忆关进了里面，“咔嚓”一声上了锁。
心最终还是沉静了下来。
“呐，你还好吗？”叶子墨发出干巴巴的声音，却不再去想自己要问谁了。
4 dream
日出了。
叶子墨盯着东方逐渐明朗的天空，太阳的光芒从地平线的那头越了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却没给人带来一丁点温暖。候车室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乏提着大大的旅行箱的学生，但是却没有她。
时针已经逐渐指向了六。
焦躁的心情意外地逐渐平稳，叶子墨脸上露着苦笑，耳机里响起了舒缓的钢琴曲，他缓缓地呼吸了一下。大概错过了吧？叶子墨这样想，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惜，心里感到了丝许悲伤。
那个女孩却如此突兀地走进了候车室，穿着洁白的外套和黑色的铅笔裤，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梳着齐眉的刘海，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的微笑，她拉着大大的旅行箱，整个人笼罩在早晨的阳光之中。
“扑通！”叶子墨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整了整衣领，卓雅楠也看见了他，显得很意外，走了过来。
“你这是去哪儿啊？”卓雅楠的声音有一种空灵的透明感。叶子墨静静的呼吸着，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女孩。
“来送你喽。”没有丝毫慌乱感，叶子墨装出自以为潇洒的语气说道。
“欸？”卓雅楠瞪大了眼睛，叶子墨和那双如水一样澄澈的眼睛对视。
“我没开玩笑哦。”叶子墨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把耳机摘掉，“昨天知道你今天要走，所以这不是来了嘛？”
世界，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世界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着。
“阿嚏！”叶子墨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大概感冒了吧。
“你怎么不多穿点啊？”
“我怎么知道今天这么冷啊！”叶子墨有些无奈，“还以为今天是晴天，温度会高点。”
“要是因为送我而感冒了，你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卓雅楠微仰着头，露出有些担心的眼神。
“不用关心我，多多照顾你自己吧，我的大小姐呦！”叶子墨半开玩笑地说道，不由得让卓雅楠想起了过去的记忆。
两人都有些伤感地露出微笑。
“好啦好啦！快去上车。”叶子墨推着卓雅楠转了身，朝检票口走去，“记得不要乱吃东西了，小心你的胃……”
叶子墨最终停下了脚步，看着卓雅楠一个人向前默默地走着的背影。叶子墨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冲上前去。
“卓雅楠。”卓雅楠讶异地回过头，却被叶子墨一把抱在怀里。
“我会一直陪着你。”叶子墨轻声在卓雅楠耳边说道。
周围所有人都盯着这对少男少女，都面露微笑，甚至有的年轻人带头鼓起掌来。叶子墨却完全不为所动，跳得极快的心脏甚至让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过了好久，叶子墨才把满脸通红的卓雅楠放开。
“唔……再见。”卓雅楠挥了挥手，再次看了眼前这个男孩一眼，转身在金黄色阳光中的走出了车站。
reality
（“我说，你这结尾自己编的吧？”网络作家红纱千丈老师拎着我的稿子在我眼前晃动着，“一看就觉得好假。”
“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喜剧结尾满足读者心理期待什么的”我辩解道。
“我看是满足你的心理期待吧？”前辈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瞎编了一个结尾？你本来的目的是记叙吧？”
唔……记叙……吗？）
我独自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耳朵里的耳机没有一丁点声音，即使在室内我还是觉得寒冷，明明还只是初秋。
手表的时针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六，候车室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烦人的喧闹声钻入耳朵，我这才注意到耳机里没有声音，可是那音乐更令人心烦。
我注意着每一个进站的人，希望那一个是你。心中那个预感逐渐在扩大、蔓延，化为了现实。
像一个笨蛋一样的我……心中有失望，还有想见你的那份期待。
什么是喜欢呢？我这样，是喜欢你吗？
呐，我究竟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每次接你电话的心情都是很复杂的，欣慰，还是来了啊！激动，终于来了啊！麻烦，又来了吗？各种各样的心情夹杂到了一起，在周围人“这小子女朋友又来电话了”的目光之中，又觉得很幸福，然后装着毫不在意的语气接起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啊）。如果说……如果说，这些可以被归结到喜欢的话……那我自己还真够傲娇的！
我站起身，刚想离开的时候，手机却来了一条信息“走了”。
再见，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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